说到“昂”,大家立马想到昂首挺胸、昂首望天、雄赳赳气昂昂…… 昂天,是种姿态,更是一种气势,一种雄壮轩昂、舍我其谁的霸气。当“昂天”遇到“莲”时,会是怎样一种情形?
春末夏初,正是“首夏犹清和,芳草亦未歇”时节,华南植物园的生物园,绿树成荫,芳草萋萋。不经意间的一个抬头,生物园那株一树翠叶的灌木出现在你眼前,当你猛然发现长在树上的“莲”时,会是怎样的惊讶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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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常貌不惊人的一树,此际却开花了,紫红色的花瓣挂在枝叶间,羞涩地低着头,让我想起那句“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,不胜凉风的娇羞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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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,待到它结果了,其果实却与花朵反其道而行之,高昂着头,仰天长啸,似乎要让人们见识她的豪情壮志。对,这就是传说中让人们惊叹的昂天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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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人黄岚见此情景,惊叹中低吟一律:
世界亦多奇,莲生秀木时。
低头垂紫瓣,萌子立青枝。
迎雨微尘濯,驱风根力持。
我心怀壮志,昂首向天驰。
昂天莲是莲么?当然不是,它种在华南植物园生物园,跟朱槿、木槿、木芙蓉共居一室,当然就是锦葵科的货了。昂天莲(Ambroma augustum (L.) L.f.),锦葵科昂天莲属灌木,又名鬼棉花、仰天盅、水麻和假芙蓉。大家都知道,锦葵科的物种大部分开的花都是高昂着头的,这里的“昂天”说的是它的花么?偏不!这里说的是它的果实,昂天莲的蒴果膜质,具五条纵翅,成熟时,舒展开像一朵盛开傲立挺拔的莲花。从侧面看,这果实又像如同一个个杯子,又有人称之仰天盅。它非同寻常,它的拉丁名是Ambroma augusta,其中种加词augusta就是“庄严的,值得注目的”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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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昂天莲登堂入室了,可它身上带着满满的乡下妹子气质,单纯与清秀。原来,它本来就来自乡下,来自山野,它主要分布于我国的广东、广西、云南、贵州等省市的农村里,此外在印度、泰国、菲律宾也有分布,昂天莲最主要的生长位置则是农村的山谷沟边或林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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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物园是我每次光临华南植物园必到之处,这里栽培的大都是锦葵科和爵床科植物,偏偏都是我最喜欢的货。经过我一次次“扫荡”,依旧还有“漏网之鱼”,正如昂天莲,在我四月初的那次“洗劫”中,居然逃过了我的掌心,趁“五一”小长假路过广州的机会,专为它跑了一趟。 熟悉的路线,熟悉的场子,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它,原来,它就是我平常路过正眼也不瞧的那大株灌木,如今的它,那可是光彩夺目。这会,既有低垂的花儿,又有昂首的果子,一举一垂,刚柔并济,相得益彰。你看那花,五片紫红色的花瓣张开围在一起,就像最新款式的短裙,随风飘曳,而那些果子,挺立在枝头,犹如正被检阅的步兵,整齐划一,巍然不动。而那宽大而碧绿的叶片,就像是它们的主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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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看看它的叶子。其实花也好,果了罢,都在掩饰它的身份,唯有叶片说了实话,不经意它就暴露了它的锦葵科身份。你看它的叶片,是不是跟我们常见的木芙蓉呀,梧桐树呀叶片一样?其实在一种分类系统里,它是被划入梧桐科的。
▼ 叶心形或卵状椭圆形,全缘或有锯齿,有时为掌状浅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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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看看这新款的短裙。
▼ 昂天莲的花序与叶对生或顶生,它的花两性,萼片5枚,在近基部合生;花瓣5片,红紫色,中部以下突然收窄,下部凹陷,上部延长成匙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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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这一步,你是不是责怪我没有拍裙底风光?哪能忘了呢。我好不容易把日渐臃肿的身姿蹲下来,把镜头对准它的“裙底”,来个特写,不就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嘛,也够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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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,它要结果了,昂天莲会来个180度的旋转,本来羞涩的它突然就站了起来,突然耳边就想起那句“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……”(此处应有掌声)
在刚结果实的时候,其果实外面由5瓣叶片包在一起,形似杨桃一般,而结果之后,其叶片就会打开,形似一朵莲花,且朝天绽放开来,因此被称作“昂天莲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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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很快它很快就会变成黑褐色,且花的内部呈棉絮状,如棉花一般,长得十分奇葩,因此农民朋友也称它为“鬼棉花”。让很多人操心的是这个果实一直高昂着头,它的种子岂不是藏在里面,直到腐烂?才不会,虽然你聪明,可植物一直不笨,它自有其生存之道,待果实完全成熟之时,它又会再次翻转,化作一个个倒挂的灯罩,将种子散播出去。
神奇吧?昂天莲就这样完成倒挂,翻转,再倒挂的过程,生命就在这系列高难度的“体操动作”后,完成一个轮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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昂天莲的气质很受欢迎,几年来颇受欢迎,不时用于庭园栽培供观赏,也被用作花镜、花坛的配植。昂天莲的茎皮纤维洁白坚韧,可作丝织品的代用品,也有栽培以取其纤维的。更重要的是,昂天莲的根很珍贵,在古代的民间就被当做一种治“风湿”的良药。据《中华本草》记载,昂天莲的根具有药用价值,入药具有清热、利尿、驱风、通经活络、消肿止痛的功效,可用于治疗湿性关节炎、月经不调、疮疡疖肿、跌打损伤等多种症状,特别是用它的根泡酒后外擦患处,对于风湿性关节炎和跌打损伤效果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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观赏地点:生物园